淡水鄰近台北市區,有著依山傍海的河岸風光,和暫離都市塵囂的放鬆氛圍,加上有捷運直達,一直是雙北民眾周末出遊的口袋名單,而在淡海輕軌開通後,便利的交通延伸至更多景點。今年也是清法戰爭的140周年,淡水身為基隆之外的另一個主戰場,至今還留存許多當年戰爭的遺址,到淡水旅遊的同時也能重回清法戰爭戰場,進一步認識淡水豐富的歷史意涵。
滬尾懷古史遊──清法戰爭滬尾之役140年
19世紀末,清廷與法國為了爭奪越南宗主權,爆發了清法戰爭。那場戰爭之所以深刻,絕不只在於「平分秋色」的結果,後續對台灣及東亞局勢更可謂影響深遠,而當年扭轉乾坤之地,就在舊稱「滬尾」,今日的淡水。今年是清法戰爭140周年,不妨跟著我們重遊滬尾,在淡水河口細數歷史、見證風華。
清法相爭越南,卻讓台灣被捲入無情烽火。這場戰爭,就是台灣人口中的「西仔反」,而「西仔」即代表「法蘭西」。其中,滬尾之役不僅是清廷唯一打贏的一場戰役,更標誌出台灣對外關係的重要轉捩點。
重回「西仔反」現場
清法戰爭(1883-1885)是清、法雙方為爭奪越南宗主權所進行的一場戰役。它的主戰場原本是在清廷與安南(今日的越南)的邊界,但因戰事膠著,雙方你來我往堅持不下,為了脅迫清廷就範,法國索性拉開戰線,將遠東艦隊開往東南沿海的福建及台灣,陸續攻擊基隆、淡水及澎湖等地。雖然法軍後來成功占領了基隆部分地區,但始終無法完整拿下,後續更被淡水的守軍擊退,於是只好封鎖台灣海峽,切斷台灣與福建之間的補給,後續更轉而進攻澎湖,作為撤守基隆的台階。
清法戰爭的祭品與擔保品
許多人不解,原本主戰場在今日越南及大陸的邊境,法國人怎會繞了一大圈在北台灣另闢戰場?實際上,在台灣被拖入清法戰爭之前,法國就曾因為「觀音橋事變」要求清廷撤軍並賠償軍費,但雙方談判未果,法國才轉而攻擊東南沿海ㄧ帶,意圖給清廷造成更大壓力。不過,清廷仍堅決不同意法國人所開的條件,此時才讓法國意識到,若要逼清廷乖乖就範,便得使出非常手段。他們開始評估,究竟是要繼續對在越南戰線加大力道,還是乾脆揮軍北上,攻打天津、煙台、旅順或威海衛這些重要港口,才能對清廷實施有效打擊?最終,被法國選為「撤軍擔保品」,或者說,試圖終結清法戰爭的「祭品」,不幸的正是台灣。
中研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教授陳國棟,於《穿越前線—— 中法戰爭末期馬偕探訪教會之旅》文中提及,時任法國總理的茹費里(Jules Ferry)曾明白地表示:「在所有擔保品中,福爾摩沙(台灣)是最適當的選擇;不僅攻打費用最低,攻佔之後的防守成本也是最低,方便我方以該島脅迫清廷就範。」法軍當時會看上北台灣,除了因為基隆附近產煤,可作為當時以蒸汽為主要動力的戰艦不可或缺的燃料補給,基隆還是一個天然良港,有利於法國海軍印度支那艦隊的整備與集結。不過,當時法軍統帥孤拔(Anatole-Amédée-Prosper Courbet)則進一步主張,若想安穩佔領基隆,那麼就要一併拿下淡水;因為兩者不僅距離相近,且有道路相通,光佔領一地,便有「只顧前門卻大開後門」的疏漏。
清法戰爭初期統御有方的孤拔,眼光確實精準,不過他或許始料未及,「拿下滬尾(淡水)」的野心,卻從此翻轉了法軍、台灣甚至是他本人的命運。1884年9月底,孤拔終於獲得法蘭西戰爭部的首肯,同意他「佔領淡水」、「與其只拿1個擔保品,不如一次拿下2個擔保品。」對此,淡江大學歷史系主任李其霖,在甫落幕的「緬懷1884清法滬尾戰役140周年」論壇上也表示,滬尾成為法軍攻擊目標早就有跡可循,發動對福建及台灣的戰爭也早有規畫,絕不是偶然為之。反觀清廷,一直等到法國遠東艦隊準備砲轟福建馬尾造船廠、驚覺情況有異時,才開始進行防務早已來不及了⋯⋯

滬尾古蹟散策
舊稱「滬尾」的淡水,因港口而興盛,這裡兼容並蓄大航海時代的軍事要塞、清代移民傳入的歷史廟宇,還有傳教士開設的西式洋樓及日治時期的和風房舍,沿著淡水老街朝真理街一路前行,會發現淡水作為全台古蹟密度最高的城鎮,果然名不虛傳。
見證台灣發展的歷史要塞 紅毛城
擁有近400年歷史的紅毛城,不僅是淡水,也是北台灣最具知名度的古蹟建築之一。1629年西班牙人侵略淡水,為鞏固其在北台灣的殖民事業,於是建立了名為「聖多明哥城」的基地。1642年,荷蘭人驅逐了西班牙人,並於舊址重建該城,由於彼時荷蘭人被稱為「紅毛」,「紅毛城」之名因此不脛而走,並沿用至今。
1724年,當時台灣府的淡水捕盜同知王汧開始整修紅毛城,增闢了4座外圍城門。1867年以降,英國政府租用紅毛城作為領事館,不僅於東側興建了「英國領事館」為官邸,並將原本灰色外牆漆成朱紅色,奠定了今日紅毛城最標誌性的外觀,而領事館的紅色拱廊及綠瓶欄杆,更與紅毛城珠璧交輝、相映成趣。至此,紅毛城先後經歷西、荷、明鄭、清朝及英、美、澳的管轄,彷彿見證了台灣史的發展興衰。
1984年底開放參觀的紅毛城古蹟區,包括了城堡式的主堡、洋樓式的領事官邸及清代城門的南門等。紅毛城建築同時兼具軍事防守、領事辦公及地牢等不同功能。此外,若沿著拱頂迴廊走至紅毛城前廣場,便能向外眺望由淡水河與觀音山交織出的絕景,亦即人們口中淡水八景之一的「戍臺夕照」,來此一遊千萬別錯過落日時分的餘暉之美。
休憩賞景好去處 淡水海關碼頭
位於淡水老街河岸終點的海關碼頭,曾是全台最重要的港口之一,不僅訴說著滬尾的黃金歲月,同時也是清末列強侵入北台灣的重要史證。1858年的天津條約及1860年的北京條約之後,滬尾成為全台第一個國際通商口岸,今日的海關碼頭,正是當年港務局碼頭及英國領事船屋所在地。清廷將原有海關分為新關(洋關)與常關(舊關),分別徵收境外及國內稅款,正因新關主要交涉對象為外國人,後來清廷更請英國人Horation N. Lay擔任「總稅務司」,將管理境外貿易稅收的滬尾新關交給洋人管理。
在海關碼頭區園區內,有一棟洋樓及兩座日據時代建造的「港務倉庫」,目前皆為市定古蹟。全長約150公尺,擁有重力式岸壁構造的淡水海關碼頭,為了阻擋潮水侵蝕,主體為表面硬石,再內填卵石的石材建築,就地使用觀音石及唭哩岸石,同時具備「繫船石」及供船上下貨的「登船口」等碼頭設施。2018年海關碼頭經重新整修之後,不僅拆除非古蹟的海巡所建築,並增設休閒廣場、裝置藝術及夜間照明,成為休憩賞景絕佳去處。園區河畔不僅可遠眺關渡大橋,還可飽覽淡水河口夕陽美景,同時遙想百年前滬尾港的榮盛繁華。

淡海輕軌──台灣最美的藝術鐵道
淡海輕軌的綠山線是台灣唯一的幾米鐵道,全線11個車站都有公共藝術裝置,是由國際知名插畫家幾米量身訂做《閉上眼睛一下下》系列作品,以小女孩搭乘輕軌列車後的幻想為創作主題,在每一站的月台候車處和玻璃帷幕都能看到,還有於整點發車的幾米主題列車,車上有可愛的幾米人物及動物陪您一起搭乘。
淡海輕軌是北台灣第一個輕軌系統,也是台灣首例輕軌列車執行「國車國造」的重要計畫,由台灣車輛公司與德國福伊特公司合作,從設計、製造到測試都在台灣完成,目前有綠山線和藍海線一期,而藍海線二期已於2022年動工,預計2025年完工,另外還有八里延伸線在規畫中,未來有望涵蓋更多地點。
綠山線 & 藍海線的列車特色
淡海輕軌列車的外型是以「海」為意象的流線型設計,水藍色的車身彩繪代表淡水河清流,白色象徵水面映射之日光,兩者交接處的漸層,就像是淡水河面波光粼粼,同時還穿插一絲綠意象徵觀音山倒影。車廂內部也是採用水藍色設計,大配大型觀景車窗,讓乘客能輕鬆欣賞淡水美景。
V01紅樹林站 在特色星巴克等待幾米主題列車
在淡海輕軌的起點紅樹林站,有全台首間結合幾米公共藝術裝置的門市,戶外空間有蝸牛女孩和瓢蟲,室內大面落地窗延伸視覺,讓顧客彷彿走入幾米繪本。可以在幾米特色的星巴克點杯咖啡,等待每個整點在紅樹林站發車的幾米主題列車,開啟一天的淡海輕軌之旅。
V03淡金鄧公站 世界最長櫻花步道
滬尾櫻花大道位於淡水的北4線公路上,從輕軌淡金鄧公站出來步行100公尺即可抵達入口。這裡由滬尾扶輪社和淡水區公所發起種植吉野櫻與山櫻花,形成一條櫻花大道。
櫻花大道全長約4公里,不僅是淡水唯一,也是世界最長的櫻花步道,可以遠眺大屯山。最美麗的時刻當然是春節櫻花盛開時期,屆時開滿櫻花的公路會鋪上粉色地毯,形成長長的櫻花隧道。其他時節也有楓香、老榕等樹木,是很適合登山健行的路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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